天色刚麻麻地亮,秀秀便醒了。其实不是醒了,而是一整夜朦朦胧胧地没睡过去。真像老人们说的,心里有事睡不着啊。她仄起身侧耳细听,屋里屋外正传来高低粗细不同的鼾声,她能清晰地分辨出哪一声是爷爷的,哪一声是妈妈的。她悄悄下地,轻轻拉开门,从院墙根摸起头晚备下的工具,腰一猫,出了院子。立秋过了,微微的凉意沁人心脾。秀秀长喘一口气,马上觉得鼻子发痒,她赶紧用手去捂,把一个嚏喷生生给捂了回去。小镇一片寂静,连每天起得最早的豆腐二爷家的窗口也是黑漆漆的。这些年,小镇上学着大城市的章程,不许养狗了,
人民文学
1991年12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