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比较音乐和语言中的符号学元素(2)

(整期优先)网络出版时间:2019-1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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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是钢琴套曲《四季》中的第三首。1875年,圣彼得堡杂志《小说家》的编辑德纳特请柴可夫斯基以12个月为题材,每一个月写一首与该月份有关的钢琴曲,并以俄罗斯著名诗人的短诗作为题诗。《三月》是柴可夫斯基根据阿·马伊科夫题的诗而作。
  “鲜花在田野上随风摇晃,到处一片明媚的阳光。春日的云雀在尽情鸣啭,蔚蓝的天空回荡着动听的歌唱……”乐曲名和题诗使我们直观地感到语言和音乐的完美融合。
  1.音乐的谐和感
  钢琴曲《三月》是一首短小、精致、充满融融春意的乐曲。柴可夫斯基用精炼简洁的音乐语言,描绘出了一幅生机盎然的春光图:鲜花在阳光的照耀下,绽开自己美丽的笑脸,婀娜多姿地舞动着自己的身躯;云雀在枝头上欢快地歌唱,它们时而跳到枝头,时而跃到枝杈;时而是小云雀提问,时而是云雀妈妈的回答。随着乐曲的渐弱,好似小云雀在妈妈的歌声中熟睡了。
  下面我们以柴可夫斯基的钢琴曲《三月》为例(谱例省略),来分析节拍、调性及对位在音乐作品中所起的作用。
  (1)节奏、节拍:节奏、节拍好似音乐的骨骼。《三月》是四二拍,即以四分音符为一拍,每两拍循环一个强拍。强拍在每小节的第一拍上,整体编排得十分协调,因为四二拍常用来表现明朗、欢快的音乐形象。
  (2)调性:《三月》是g和声小调。从整体上看,乐曲的旋律结构很匀称,单三部曲式。调性和节奏两方面促使《三月》的表述更加清晰——冰雪消融、万木吐绿、百花待放、雀唱枝头的春天即将来临。
  (3)对位:《三月》是主调音乐。伴奏音型分别由切分节奏(低声部1—4小节)和四分音符(中声部1—4小节)组成。从伴奏声部和旋律声部的组成可以识别出其叙述部分或音乐步骤、参与者及环境:
  a.第1—4小节左手的低音声部(伴奏声部)代表着花草的随风飘动;
  b.右手的高声部(3—4小节)代表小云雀的音乐形象;
  c.左手的低声部(5—6小节)代表云雀妈妈的音乐形象。
  两只云雀分别被分配给了不同的声部,有其独立的旋律。小云雀在中、高音区歌唱着,而云雀妈妈在低音区附和着。
  2.音乐中的意义
  以上分析的三个方面共同确定了乐曲的整体连贯性。正如以上所指出的,与这些方面相关的结构类型是累加的、有韵律的并且分乐段的,但我们还不能说它们表达了语篇、人际和概念意义。
  在语言分析中,符号体系中的多功能概念和分层概念相呼应。鉴于我们将音乐描述为符号体系,我们必须识别出至少两个层次:内容和表达方式,意义和形式。接下来的问题是音乐是否表现出了我们在语言中找到的双重发音,即:形式首先组合为有意义的言语单位,而这些言语单位本身又被组合成区别性语音单位。换言之,音乐有某种特征可与语言中的词汇、语法和音韵之间的特征相比。从以上对《三月》的形式模式的分析可以看出,声音层次和言语层次之间似乎没有什么重要区别。
  因此,可以提出以下音乐双重模型。低层次的音位结构,它至少覆盖了音高和节奏组织系统以及线条结构,即:调性、韵律和对位。当然,其他的可以根据分析目的需要,进行增加。如音色、音质,空间等等。从多功能的角度看,这一层级实质上是语篇方面的,或更确切地讲是结构上的,即它不是用于形成与语境相关的概念和交际意义的机制,而其本身是由独立的形成乐章的材料组成的。第二层级是解释层,与语言中的语义层相对应。这一术语的使用强调了音乐形式和音乐意义模式之间的直接联系与语言中的言语模式和意义之间的直接联系没有相似性。然而,一旦形成乐章,就可以进行某些解释。这些解释可以是交际或概念性的,或者又可以称为互动和比喻性的。
  四、完整统一的符号学方法特征
  为说明这一模型可同时用于描述音乐和语言的各种方式,我们总结出以下几个主要特征:
  1.这一描述达到了体系或符号潜在性与乐章或该潜在性的具体表现之间的根本区别。
  2.这一描述使我们认识到,诸多明显的体系对乐章的作用可分别加以分析。
  3.这一描述很详尽,即它试图从整体上彻底解释乐章,其方式是展示其所有重要特征是如何保证其整体连贯性的。
  4.这一描述有层级性,即它识别出不同抽象层级上的模式:音乐中的声音和意义;语言中的声音、言语和意义。
  5.这一描述按概念、交际和篇章意义这三种元功能分布。
  结语
  符号学方法必须注重内容和表达方式。从形式的角度看:音乐和语言有明显的相似性。因为两者实际上都是有组织的声音,并利用了基本的声音事实,即持续时间和音高。它们在音乐中符号化为节拍和调性,而在语言中符号化为节奏和语调。对形式的考虑也使我们认识到,音乐和语言在人体、人脑中有共同的生理和认知基础。从意义的角度看:音乐和语言在概念意义的作用方面区别极大。概念意义是语言的核心,但在音乐中实际上处于边缘地位,因为乐章结构意义(即产生音乐统一体的组成乐章的手段)是音乐的核心。
  总之,将音乐和语言视为更广泛的符号体系的分支,使我们能够客观地识别它们在表达方式、内容、意义上的相同点和不同点。

  注释:
  ①王铭玉.语言符号学[A].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4.
  ②张前,王次炤.音乐美学基础[A].北京:人民音乐出版社,1992.
  ③Tomatis,Alfred A.The conscious ear. My life of transformation through listening [M]. New York:Station Hill Press,1991.
  ④Fiske,H.“Structure of cognition and music decision-making” [A]. Richard Colwell (Ed.). Handbook of research on music teaching and learning [C]. New York: Schirmer Books,1992.
  ⑤Heller,J.&Campbell,W.“Music communication and cognition” [J]. Bulletin of the Council for Research in Music Education,1982,72:1.15.
  ⑥Callaghan,J.“Did Elgar speak English?Language and national music style: Comparative semiotic analysis” [A].Paper delivered at National Conference,Musicological Society of Australia,Melbourne, 1986.
  ⑦de Saussure,Ferdinand. Course in general linguistics [M].London:Peter Owen,19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