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福会》中的女性反抗精神

(整期优先)网络出版时间:2009-0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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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福会》中的女性反抗精神

郭玉晶

(哈尔滨师范大学西语学院,黑龙江哈尔滨150080)

摘要:《喜福会》是美籍华裔女作家谭恩美1989年发表的第一部小说,一出版便受到了广泛的欢迎和好评。这部小说在美国华裔文学史上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小说是作者根据自身的经历,选取移民母亲和生长在美国的女儿之间的矛盾冲突作为素材,表达了两种文化之间的相互冲突、相互融合的心灵历程。这部小说充满了反抗与叛逆的精神。这种精神体现在小说中每一位女性都在坚定地追求个人的自由,幸福和权利。

关键词:谭恩美;《喜福会》;女性;反抗精神;男权统治

《喜福会》中的女性主义倾向很明显,它以女性为叙述主体,让她们讲述自己的经历,故事中既讲述了男权社会的罪恶,对女性的压迫和奴役以及她们对于男性世界的反抗,也讲述了在两种文化冲突中女儿们对母亲们那种传统中国式束缚人的教育和爱的方式的反抗。

1反抗男权统治

小说中的四位移民妈妈,都是因负载婚姻的累累伤痕,于20世纪40年代匆匆远渡重洋。而造成这些婚姻悲剧的正是我国古代封建社会长期实行的男尊女卑的男权统治。几千年来,广大妇女在婚姻家庭中承受着礼和法的重重束缚。妇女的角色被定位在家中,生活中只是一种辅助性的角色。她们的需要被剥夺,她们只为别人而活着。正如波伏娃在她的《第二性》中所说:“母亲被牢牢固定于家庭,固定于社会,她遵守法律和习俗。”[1]

钟林冬到婆家做了童养媳之后,她想到的是一定不让婆家人挑出她丝毫的不是,她努力地学习一切。虽然她完全成了男权社会中对女性所要求的那样温柔,百依百顺的贤妻。但这并没有赢得婆婆的欢心,因为她想要个孙子,她把林冬圈禁在床上不准起身,这种生活连囚犯都不如。而盈盈在婚后压抑着自己,努力去爱她的丈夫,试图做一位贤惠的妻子。但结果还是被无情无义的丈夫抛弃了。

在男尊女卑的男权统治下,夫妻在婚姻中的地位是不平等的。丈夫往往妻妾成群或在外寻花问柳,而女子则要牢记“烈女不事二夫”。这种不平等已经在人们的心中变得天经地义,顺理成章。因此许安梅的母亲为人所骗被迫嫁给人家作小妾也不为别人同情。她的家人认为她玷污了祖先,伤风败俗。甚至安梅的姥姥在她弥留之际仍不忘教育自己的外孙女,她告诉安梅永远不要提她母亲的名字,因为那将是对她父亲的亵渎。这样一来,母亲在安梅的眼中就成了“大逆不道”的,并且感到自己是“不幸”的。男权统治的枷锁就这样束缚着一代又一代中国人的精神和灵魂。

在这种强大的势力压迫下,女人们的反抗将是何等艰难!但是女人们终于还是用自己的方式反抗了。这种反抗是充满血泪的。安梅的母亲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向她的第二任丈夫吴青和封建社会做出了反抗,在除夕之夜服毒自杀。盈盈扼杀了肚子里的孩子并最终离开夫家,以此来无声地向丈夫反抗。林冬在婚礼那天找到了自我,最终运用自己的智慧和利用夫家的封建迷信摆脱了无爱的婚姻。精美母亲在失去娘家人并面临着时刻都可能死亡的危险之时,以聚会打麻将的方式,向悲惨的命运挑战,甚至在经历了失女之痛后,在初到美国生活落魄之时,依然发起“喜福会”,以乐观的态度面对人生,不肯向命运低头。

在美国长大的女儿们虽然所处时代与社会与她们的母辈不同,但依然摆脱不了男权主义的压迫。谭恩美通过罗丝,丽娜两个人的婚姻揭示出在标榜“平等”、“自由”的美国同样存在着婚姻中男女不平等关系,批判了男权思想的根深蒂固和无处不在。

罗丝在婚后任何事情都由她丈夫决定,实际上就把自己定位在女性的传统身份上了。而当泰德给别人治病失败,官司失败后,他的自尊心和责任感都消遁了。他开始强迫罗丝做各种决定。而实际上,这是他故意逼迫罗丝离婚的借口。而他们婚姻失败的根本原因就在于泰德的男权思想在作祟。当作为白人和男人的优越感因事业上的失败而被击破的时候,他的优越感就荡然无存了。他觉得他成了弱者,他没有了可以支配妻子的权威和资本,于是他们的婚姻就轻而易举地走向了终结。罗丝则一直扮演弱者形象,甚至在丈夫提出离婚时她依然只有向朋友,心理医生倾诉,希望丈夫能够回心转意。丽娜是一个经济上自主独立的职业女性,生活上,她接受了丈夫的分帐提议。然而虽然是分帐,但丽娜付出的远远比哈罗德付出的多;丽娜虽有才干,工作与丈夫一样努力,却因是在丈夫公司里因而从未得到过升职或加薪,工资仅是丈夫的七分之一。哈罗德通过平等付账表面上给予了妻子足够的平等,然而这种平等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平等,而是变相的压迫,但又使得妻子无从控诉。在这个所谓的民主社会中,男权主义依然在婚姻和社会中占有主导地位。罗丝和丽娜在经过长期的迷茫与痛苦之后,终于在母亲的暗示与启发下认识到自己的处境,为自己的权力而奋起反抗。罗丝在长时间的内心斗争之后,终于告诉丈夫自己想要的。而丽娜在婚姻处于崩溃边缘之际,也终于找出了婚姻的症结所在,勇敢地向丈夫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不管两个婚姻结果如何,罗丝和丽娜已经意识到自己在婚姻中的被动地位,并采取措施试图改变这种状况。她们在觉醒之后已经开始反抗。

2反抗中国传统束缚式的教育

《喜福会》的主线是四对母女从矛盾对立到互相理解融合的过程,尤其是在刻画受中国传统教育的母亲们与在美国出生长大的女儿们时,作者是通过女儿们事事时时的反抗母亲来反映出中西方文化的碰撞。

中国传统文化提倡尊老爱幼,子女孝顺父母、听从父母的训导是天经地义的。在这种文化传统中,家长的权威是绝对的、不容冒犯的,子女只能绝对服从。深受这种文化影响的母亲希望女儿们能像自己在中国时一样尊从长辈,她们认为安排女儿的生活,塑造女儿的思想是自己的权利,女儿必须服从。但美国的文化背景并不支持母亲的告诫、指导和示范,所有这些并不能被土生土长的美国女儿们理解。她们怨恨和曲解母亲们“怪异”的中国式的行为方式和信仰,因此选择不经思考的言语和行为反抗。小说中,吴素云为女儿精美设计的未来是做一名钢琴演奏家,并深信她有这天分;可精美生长在美国,深受西方文化影响,崇尚自由、平等和民主,“我从不相信,我能成为任何我想成为的人。我只可能是我自己。”在她看来,母亲的家长制是侵权性的,绝对不能容忍。为了挫败母亲“愚蠢的傲气”,她故意在练习时偷懒、表演时出丑,让母亲丢脸,并且“打定主意,再也不听她摆布了。我不是她的奴隶,这里不是中国”。母亲当然不会轻易让步。她把女儿拎到钢琴前,逼她就范,并用中国话高声说:“世上从来只有两种女儿:听话的和不听话的。在我家里,只允许听话的女儿住进来。”女儿不顾一切地反击:“那么,我希望不做你的女儿,你也不是我的母亲!”正如吴精美所言:“我和妈妈从来没有真正地互相理解过,我们按自己想法翻译着彼此的意思。”

钟林冬和薇弗莱母女也存在这样的冲突,当林冬终日寻找机会向人炫耀她的女儿象棋下得好时,倍觉恼火和尴尬女儿终于反抗说:“为什么你非要拿我出风头?如果你自己想出风头,那么你为啥不学下棋呢?”

3结论

这部女性小说所体现的两种反抗精神是历史发展和文化交融的产物,前者艰辛但令人振奋,后者尖锐但终究会因母女亲情而化解。总之《喜福会》所讲述的故事是值得每位读者尤其是女性读者深入思考的。

参考文献

[1][法]西蒙娜·德·波伏娃,陶铁柱译.第二性[M].北京:中国书籍出版社,1998.

[2]谭恩美.喜福会[M].程乃珊,严映薇译.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1999.

作者简介:郭玉晶(1979~),女,汉族,黑龙江省铁力人,哈尔滨师范大学西语学院助教。

基金项目:哈尔滨师范大学校科研基金SM200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