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学中的心灵学派和行为学派对人类异常行为解释能力高下之我见

心理学中的心灵学派和行为学派对人类异常行为解释能力高下之我见

周静

周静

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刑事司法学

心理学中的心灵学派和行为学派都是心理学历史上影响较大的流派。二者从不同的方面提出了解释人类异常行为的理论，对心理学的发展产生了重大的影响。由于它们研究的侧重点不同，二者存在巨大的差异，由此引发了人们对二者解释人类异常行为能力高下这一问题的讨论。

心理学中的心灵学派注重对人类思想的内在结构进行观察，从而揭示人类行为的原因。该理论由精神分析学派的弗洛伊德于19世纪末在精神疾病的治疗实践中创立的一种独特的心理学理论。他把人格分为本我，自我和超我三部分，本我与生俱来，即先天本能和原始欲望；自我处于本我和外部现实之间，对本我作缓冲和调节；超我是"道德化了的自我",即良心和自我理想两部分，以指导自我去限制本我的冲动。自我是有意识的，而本我和超我属于潜意识或者是无意识的范畴。在无意识中，原始冲动（本我）时刻寻求表达的机会，却处于习得的价值观（超我）的审查之下。健康的人格已经寻找到处理超我和本我的绝佳方式：在不严重触犯超我利益的前提下最大限度的满足本我的需求。而不健康的人格可能在过分的限制和压抑的情况下引发情绪爆发或心理问题。起初超我和本我的冲突是外部的，譬如性冲动、攻击行为、追求卓越等与法律、社会、规则、道德准则相冲突。但是，到达一定程度之后，法律、社会规则等进入个体的内心，这些规则被内化了，如此以来，冲突就成为了相互对立的内在力量。人们每时每刻的行为、思想、情感都是内心冲突互相竞争的结果。

心灵学派在心理学发展过程中有着巨大的历史意义，我们经常会在电影电视中看到对该理论形象生动的诠释：当人在面临行为选择的时候，脑袋的上方就会出现天使和恶魔的的博弈。然而心灵学派在对人类异常行为的解释方面存在几个致命的缺陷，使其长期处于质疑的风口浪尖。第一，心灵学派构建了完美的人类意识结构模型，但是无法找到一个适宜的心理测量工具对不可观测的人类意识进行测量，更谈不上对测量效度和测量信度的把握了。第二心灵学派的理论基础存在循环论证的问题：犯罪的根源是病态心理，而心理病态的主要依据就是其犯罪行为。于是，该理论陷入了“行为——心理——行为”循环往复的漩涡。心灵学派的固有缺陷，导致心灵学派的解释能力的根基不稳，使心灵学派的解释能力在于行为主义的较量中从一开始就输在起跑线上。更为致命的是，心灵学派注重本能和心里自我人格的冲突，认为是人类早年的经验和先天的禀赋的相互作用决定了心理结构，而对社会和外界影响注意的不够。把无意识的本能冲动看成人们心理意识的唯一动因，忽视了他们所引以自豪的心理意识结构中的超我实际上是一种来自于社会的人格形象力量。超我的作用就是将本我的冲动纳入已经内化的来源于社会或环境的文明和道德的轨道上。这从一个侧面暴露出人格的形成过程中后天因素也起着作用。而且心灵主义的解释能力也是不全面的，有一些问题是心灵主义理论的触角所无法触及的。譬如：一个人做出的异常行为是在内心超我和本我较量无果的情况下，投硬币决定的。那么心灵主义的冲突理论就显得苍白无力了。

与心灵主义形成强烈对比的是行为主义的理论。行为主义理论由美国心理学家华生在巴甫洛夫条件反射学说的基础上创立。该理论反对心理学的分析心理、意识等含糊、难以琢磨的抽象性的材料，认为应该运用客观的方法研究可观察的行为。行为主义学派认为，对行为的研究包括刺激和反应两个方面。刺激是指外界环境和身体内部的变化，如光、声音、饥、渴等。反应是指有机体所做的任何外部动作（外部反应）和腺体分泌（内部反应）。学习不过是刺激——反映（S—R）的联结，我们可能通过给定的刺激情景预测相应的行为反映，其中强化是关键，而经典或操作性的条件反射是一种的低效的学习方式，高级的学习方式是观察、模仿。一些新兴行为主义者认为情景因素固然重要，但学习不是S—R的简单联结，有机体内部的认知（思维、价值观、期望、知觉）是关键。如果说动物和人类早期的学习受外部强化支配的话，个体成熟以后的学习可以在没有强化的情景中进行。行为是否发生取决于外界环境与内部主观的过程（预期）的共同作用，单独的情景不足以预测行为。

行为主义理论之所以能持久的原因之一，就是它有坚实的实验研究基础。这与其他流派不同，那些流派有时只是基于直觉或有偏取样得来的数据。理论建立在实验研究基础上，他们凭借数据来发展和完善自己的理论。弗洛伊德的俄狄浦斯情节是否存在常常会受到挑战，但是，想否认经典条件反射或者操作条件反射可以改变行为这一观点就很困难。

因此，我觉得在解释人类行为时，“综合分析”比“思想斗争”要更有说服力。本我和超我的冲突理论在解释中存在的问题颇多，而行为主义的理论为人类异常行为的解释开辟了光明的道路：人类通过反射、观察、模仿等从外部的社会和环境中获取知识，并对这些来自外部的知识进行存储、加工，转换成知识与经验来解决所面临的问题。行为主义摒弃了潜意识内在冲突的解释模式，从“内心——外界”互相作用的二维角度来分析人类的异常行为，其解释能力略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