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原》审美意象分析与探讨

《白鹿原》审美意象分析与探讨

周吴楠

周吴楠山东省东营市第一中学257000

摘要：审美意象在文学作品中应用广泛，它有助于揭示作品的主题。《白鹿原》中就有许多意象，如白鹿、白狼、鏊子等。“白鹿”是《白鹿原》的中心意象，作为民间传统的守护神，是作品中人物的神灵化身，具有传统民神的神兆效应，无论从创作思维还是人物塑造等方面都是不可或缺的。

关键词：《白鹿原》审美意象世界

一、审美意象的象征性

1.白鹿意象：美和善。审美意象的象征性。白鹿是《白鹿原》这部小说的中心意象。它是一个具有美和善等终极意义的象征。有人曾提到“白鹿在小说中是平宁、祥和、幸福、美好的象征，它在白鹿原人的传说中，是最能祛苦禳灾除害兴利的。”小说中写道：“庄稼汉们猛然发现白鹿飘过以后麦苗忽地蹿高了，黄不拉几的弱苗子变成黑油油的苗子，整个原上和河川里全是一色绿的麦苗。白鹿跑过以后，有人在田坎间发现了僵死的狼，奄奄一息的狐狸，阴沟湿地里死成一堆的癞蛤蟆，一切毒虫害兽全都悄然毙命了。更使人惊奇不已的是，有人突然发现瘫痪在炕的老娘正潇洒地捉着擀杖在案上擀面片，半世瞎眼的老汉睁着光亮亮的眼睛端着筛子拣取麦子里混杂的沙粒，秃子老二的癞痢头上长出了黑乌乌的头发，歪嘴斜眼的丑儿变得鲜若桃花……这就是白鹿原。”从中可以看出作者将白鹿的形象描写得活灵活现，它的出现能化腐朽为传奇，给世间带来吉祥、平安，成为宁静、祥和、幸福、美好的象征。这种神话色彩的命名表达的正是白鹿原上人们被神袛护佑的梦想与对太平盛世的渴望。通读文本，我们不难发现，白鹿意象也是儒家文化中所强调的“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完美人格的审美蕴藉。

2.白鹿的神话传说，是全篇的灵魂。陈忠实在文中反复出现白鹿的传说，以白鹿的传说带出了同一块土地上其他时间的故事，当这些故事被叙述出来时，正是人们的梦想又一次被述说，而白鹿所象征的意义也同样又一次地被述说出来，统领了整篇灵魂。但凡在美好的想象里，白鹿精魂皆具有永恒意义，但在现实生活中白鹿精魂又在经历着消失与陨落。白灵被活埋、朱先生无疾而终。而且在朱先生死之前已暴露出严重的生存危机：没人读书，没钱出县志，美不断消失，恶的力量逐渐战胜了善的力量，一切的一切使精魂的土壤难以存在。文本结尾处写道白孝文丧失了传统的美德，处死了黑娃，此时白嘉轩想起了雪地里看到白鹿植物的情景。这正是白鹿精魂陨落的隐喻。综上所述，无论是太阳神般的白鹿，还是陨落的白鹿，始终在全篇中活跃。

二、审美意象的哲理性

1.“鏊子”灾难悲剧的哲理性。“鏊子”本是民间制作烙饼的炊具，但在文本中却意味深长。白嘉轩说：“白鹿村的戏楼这下变成烙锅盔的鏊子了！”朱先生也曾耍笑说：“福贤，你的白鹿原成了鏊子了。”这不能不引起田福贤的深思——“我想起白嘉轩也对我说过这句话……朱先生是圣人，向来不说诳话，他说的话像是闲话其实另有厚味。我回来想了几天几夜才解开了，鏊子是烙锅盔烙葱花大饼烙坨坨馍的，这边烙焦了再把那边翻过来，鏊子底下烧着木炭火。这下你们解开了吧？还解不开你听我说，这白鹿原好比一个鏊子，黑娃把我烙了一回，我而今翻过来再把他烙焦。”这段话以田福贤的自我反思为引据点，隐含了陈忠实对历史脚步践踏下普通老百姓悲剧命运的同情。同时，在这部书中，战乱、瘟疫、灾荒等等灾难接踵而至，一场又一场劫难、兵劫、反革命的政变等等，这一系列煎熬苦难如鏊子一般揭示出民族生存悲剧的哲理性。

2.“鏊子”个体存在。“鏊子”犹如一束利剑似的强光，一下子刺穿并照亮了被严密包裹了几千年的中国历史。它不仅敞亮了中国社会和历史的本质，也揭示了人类历史本质的某些方面。

三、审美意象的荒诞性

在《白鹿原》中，意象在荒诞性的表现上尤为突出，因此对荒诞性的解读十分重要。白鹿这一意象在小说中共出现三次。第一次是白嘉轩在雪地里发现了那株形状近似白鹿的蓟草，随后引出换地等一系列风波。然后是白灵罹难前嘉轩梦境。“刚睡着，就看见咱原上飘过来一只白鹿，白毛白蹄，连茸角都是白的，端直从远处朝我飘过来。待飘到我眼前时，我清清楚楚看见白鹿眼窝里流水水哩，哭着哩，委屈地流眼泪哩！在我眼前没停一下，又掉头朝西飘走了。刚掉头那阵子，我看见那白鹿脸变成灵灵的脸蛋，还委屈哭着叫了一声爸,我答应了一声，就惊醒来了。”同时，白赵氏、朱白氏也都梦见了白鹿。朱先生结语是：“白灵完了，昨夜完的。”——这是对白灵蒙冤被活埋的一声幽幽的叹息。而这一声叹息背后，历史悲剧所特有的震撼力量突现出来——一个至真、至善、至情、至纯完美灵魂被毁灭了！在这里，白鹿是白灵的精魂，或者说是白灵的象征。白灵离世前，当她在女子教会学校听到上帝的名字时，却想起了白鹿，并认为“上帝其实就是白鹿”，此前，她只认为是奶奶的白鹿。白鹿第三次出现是在朱先生仙逝时，“白鹿”精魂再度出现。“朱白氏正打算让儿媳把孩子抱进屋子坐到火炕上去，忽然看见前院里腾起一只白鹿，掠上房檐飘过屋脊便在原坡上消失了。”我们不难理解，白灵托梦和朱先生的化鹿仙去，从科学的角度来说，都是不可能的，因而这种神秘现象就体现出一定的荒诞性。

参考文献

[1]陈忠实白鹿原[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2。

[2]胡朴安中华全国风俗志[M].上海：上海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