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代统治阶层推崇中原文化的缘由探析

陈颖丽

西北师范大学 历史文化学院，甘肃 兰州 73007 0

摘要：契丹文化与中原文化的碰撞与融合，形成了独具特色的辽文化，这一点从辽代统治阶层大力推崇中原文化便能看出，且其对辽代的发展具有极其深刻的意义。作为辽代最高统治阶层的契丹贵族，他们当中不乏少数一直致力于推崇中原文化，这种举措大大加快了辽的封建化进程，对辽代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本文追根溯源，从辽代的历史背景出发，对辽代统治阶层推崇中原文化的缘由进行探析，探讨其中蕴含的具体因素。

关键词：辽代；统治阶层；中原文化；缘由

辽是一个多元帝国，其统治区域内，不仅有契丹原始的游牧文化，而且有中原王朝的农耕文化。这种特殊的文化环境，使得契丹统治者建立辽代后，面临着较为复杂的统治局面，因而辽代统治者吸收诸多中原因素应用于统治。从后来辽的历史面相审视，契丹文化非但不是唯一，甚至在一定意义上不占主导地位，反而是中原文化成为主导文化，这种局面的形成离不开辽代统治者对中原文化的推崇。本文则试图对辽统治者推崇中原文化的具体缘由展开论述。

一、契丹与中原文化的接触

契丹源出于鲜卑，其部族名最早见于《魏书·契丹传》中。“自《魏书》开始，后面历代所修的的正史《隋书》《旧唐书》《新唐书》等，皆曾为契丹立传。唐朝贞观年间，朝廷便于契丹驻牧地置松漠都督府，从此契丹开始被置于中原王朝的羁縻之下。”^[1]唐玄宗时期，契丹的某些部落请求内附唐朝，有些部落首领或上层人物，如李光弼等人，赴内地为唐朝效力，且做出一定成就。也就是说，至少在唐中期时，辽已经出现上层首领接受汉文化的现象。

就发展状况而言，契丹族出现时已是部落联盟时期，但直到耶律阿保机统治时，与当时的中原王朝相比，契丹的生活和生产方式还是落后的，二者发展阶段差距较大。但契丹族善于学习与创新，取人之长，补己之短。唐末，藩镇割据，政局动荡不安，造成了汉人多北逃至契丹的局面，不仅给当时的契丹带去了中原先进的农业技术，还带去了中原地区的文化习俗与政治制度。

随着辽代社会发展的需要，以及境内契丹人与汉人交往的不断加深，中原地区的文化在辽境内传播开来。辽在与中原地区的交流中逐渐意识到自身的不足，开始向中原王朝学习，与此同时也加快了辽代的封建化进程。

二、利用中原文化的契机

早期的交往是契丹接触中原文化的一个既有事实和后来可能利用这些因素的基础，并不代表中原文化绝对会对契丹文化产生重大影响。这需要一个能让契丹贵族认识到中原文化的可用性的契机。

契丹族在政治上最开始实行的是推选制，而非世袭。据《旧五代史·外国列传》所载：“契丹之先大贺氏有胜兵四万，分为八部，每部皆号大人，内推一人为主，建旗鼓以尊之，每三年第其名以代之。”^[2]由于契丹是游牧民族，所以分地而居，合族而处，以往所说的契丹八部，指八个居处，后来也有部而不族者，族而不部者。这种分地之制，至阿保机时建旗鼓，自为一部，不再实行推举制，且征服其他部族，尽有契丹国。

阿保机统一各部采用的世袭制就是在汉人的启发下推行的，其趁幽涿等地政局动荡之时，“是时，刘守光暴虐，幽、涿之人多亡入契丹。阿保机乘间入塞，攻陷城邑，俘其人民，依唐州县置城以居之。”^[3]其所建汉城部有盐铁五谷之利。通过利用这些条件，阿保机积攒了相当的实力。可见阿保机统一各部，正是受汉人之影响，接受了“中国之王无代立者”，^[4]因此渐渐统一了各部。这从侧面反映阿保机有将传统的中原王朝思想运用于本民族的大智慧。此外，阿保机称制三年便下令建孔子庙，后又在府、州、县建立了府学、州学、县学，且设置了博士与助教，说明此时契丹的上层统治者，在学习中原文化的过程中，向文明又迈出了一大步。

三、统治者自身的喜爱与提倡

辽朝之所以具备诸多中原文化因素，离不开统治者自身对于中原文化的喜爱。辽代统治阶层内部均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汉文化爱好者，其中有不少喜爱中原文化的帝王。这些开明的辽代上层统治者，如辽太宗、辽景宗等人渐渐意识到学习中原文化的重要性，因此大力提倡契丹族学习中原王朝的优秀文化，契丹族渐渐受到许多中原文化的影响，使得契丹文化与中原的优秀文化有效融合起来，从而衍生出了独特的辽文化。

此外，契丹皇室尤为仰慕中原文化，且热衷于学习。如辽太祖曾以能说汉语而自诩；其子耶律倍也喜爱中原文化，不仅通晓音律、汉文等，甚至连汉人对其才学都感叹不已；在辽朝诸帝中，属道宗文学修养最高，且道宗善作诗词歌赋，作品极多。契丹族一直是游牧文化，且早先统治者在治理措施方面不及中原王朝统治者，故辽借鉴中原农耕文化，学习中原王朝统治者的治国理政措施，从道宗劝农兴学、救灾恤患这点便能体现出来。

虽然契丹在建国之初的几十年里，与中原王朝征战不休，但在这个由少数民族统治的王朝中后期，其最高统治者转而认定了辽与宋之间是一种“封圻殊两国知名，方册纪一家之美”

^[5]的关系。辽代中后期，为了提升政权在汉人心中的威望，以及受到中原正统王朝理念的影响，已经逐渐将自己向华夏正统靠拢。

结语

辽代统治阶者对于中原文化的推崇大大加快了辽的封建化进程，不仅推动了辽代文化事业的发展与进步，而且在某种程度上缩小了与中原地区文化交流的差异，稳固了辽对于疆域的统治。这也是草原文化与中原文化的完美融合的一次典范，促进了民族大融合与大团结。

1]刘扬忠.辽朝“中国”化的历史进程及其文学书写[J].华夏文化论坛,2007(10).

2]薛居正.旧五代史·外国列传[M].北京:中华书局,1974.1828.

3]欧阳修.新五代史卷·四夷附录第一[M].北京:中华书局,1974.886.

4]欧阳修.新五代史卷·四夷附录第一[M].北京:中华书局,1974.886.

5]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M].北京:中华书局,1985.1613.

作者信息：陈颖丽，女，西北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中国史专业硕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