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奎因的“翻译的不确定性”论日语被动句汉译的不确定性

(整期优先)网络出版时间:2022-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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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奎因的“翻译的不确定性”论日语被动句汉译的不确定性

顾上熠 

上海海事大学 上海 200135

【摘 要】日语被动句在日语语法体系中占重要地位,同时在日语汉译中日语被动句也是一大问题。本文从著名哲学家奎因提出的翻译的不确定性论题入手,从与以往不同的视角简单地探讨了日语被动句汉译的不确定性。

【关键字】翻译的不确定性;日语;被动句

1.翻译的不确定性

奎因是美国当代著名哲学家和逻辑学家,他在语言哲学领域也颇有建树。奎因发展了自然主义语言观和行为主义意义论,提出了翻译的不确定性、指称的不可测知性、本体论的相对性等重要论题,在哲学领域有着深远的影响。特别是在20世纪哲学研究的语言转向中,奎因发挥了重要作用。虽然奎因关注的是意义理论和指称理论,而不是翻译理论本身,但在探讨意义理论和指称理论时设计了一个著名的翻译的例子,即原始翻译。奎因由此从语言哲学角度对原始翻译的过程及方法、可译性、翻译的不确定性、翻译的标准等重要翻译课题进行了深入探讨,为翻译研究的哲学探索做出了重要贡献。

奎因的著作《词语和对象》在1960年出版,在这部著作当中,他阐述了翻译不确定性论题。其具体内容如下:“‘可以有多种多样的方法设计把一种语言翻译为另一种语言的翻译手册,它们可以都和土著言谈倾向整体相容,但相互间则不相容。’所以,翻译的不确定性有时也被称为‘不相容的翻译手册’”。而导致翻译不确定性的原因有两个:意义或内涵的不确定性和指称或外延的不确定性。奎因认为,我们现在的翻译活动不再是纯粹意义上的翻译活动,与翻译活动密切相关的文化因素以及其它非语言因素,都会影响翻译过程,帮助译者在不需要完全依赖“翻译手册”的条件下进行翻译。而为了讨论翻译的本质问题就需要把这些间接影响翻译的因素排除在外。因此,奎因假设了名为原始翻译的一种情形。一个语言学家来到土著部落研究并翻译一种鲜为人知的语言,他没有任何现成的“翻译手册”可供使用,“他用作依据的所有客观资料只能是他所见到的、影响土著人栖居之地的种种力量和可观察到的土著人行为,如发音或其它。”在这种条件下,翻译技巧、语言对比、语音分析等翻译常用手段都没有用处,语言学家只能从外部的刺激条件出发,把听到的句子与所看到的促使这个句子发生的外部条件联系起来。然后通过建立两种语言间的对应关系,最终编成一部“翻译手册”,以供翻译过程使用。

在奎因假设中的土著部落中,有一只兔子跑过。土著人说:“gavagai”,语言学家试探着把它译作“兔子”。但这只能是一种猜测,也可能猜错。检验对错的办法之一,是下次见到兔子时说“gavagai”,看土著人是否会赞同。虽然语言学家主动说出句子来征求意见可能歪曲土著人的意思。但除此而外没有其他办法,因为“gavagai”可能有多种意思,比如动物、白的、兔子等等。当土著人说 “gavagai”的时候,我们不知道他到底指称什么。所以语言学家不得不说出“gavagai”来看土著人是否赞同。然而,确定土著人什么时候是表示赞同、什么时候表示反对或表示别的并不简单。首先,土著人不一定有两个明确的说法分别表示同意、不同意。其次,即使有两个词,还有分辨哪个对应同意,哪个对应不同意。再者,土著人不一定愿意回答你的问题,他也可能说谎、说错等。但即使这一切都已经确定,语言学家的工作并没有结束,甚至只能说是刚刚开始。因为即使“gavagai”和我们所说的兔子有关,仍可能不等于“兔子”。它可能意谓某一段时间里的兔子、兔子的不可分离的部分、兔性等。就促使其产生的条件而言,这些猜测都有可能是正确的,但就其在另一种语言的意义而言,它们却互不等价,因此也不存在一个独一无二的正确翻译。这样,意义的不确定性便导致了翻译的不确定性。[1]

2.日语被动句汉译的不确定性

在日语语法体系中,被动表达占有很重要的地位,也是日本人日常交流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从意义上看现代日语被动句,日语被动句主语承受其他事物的作用影响。从形式上看,由动词未然形后续被动助动词“れる·られる”等构成。而在句法结构上的表现特征是,主语由受事者主格名词后续助词“が、は”,补语部分由施事者补格名词的后续助词“に 、から 、によって、で”等施事表示,谓语部分由动词的未然形后续被动助动词“れる、られる”构成。将符合上述三个条件的句式称为日语被动句。[2]以下面句子为例。

例1:手紙はすでに送り出された。

而中文语法体系中的被动句大多情况下含“被”字。汉语被动句的主语代表受动者,并且总是代表有定的事物,且动词一般不是一个简单动词,而是复合动词或动词短语,至少动词后面要加“了”或“过”。此外,“被”字可以跟少数单音节动词构成固定短语,多指不利的事,例如“被迫”、“被告”、“被围”等。[3]据此,例1可汉译为“信已经被发出去了”。

但汉语中也存在着一些列不含“被”字的被动句,比如“信已经发出去了”。本句也可以为例1汉译后的形式。从形式上看,本汉语例句中并不含有中文被动句的标志,即“被”字。从意义上看,被动关系由主语“信”和动词“发”体现,即“信”为动作“发”的受动者。

此外,日语中还有一种纯粹表示受害的被动句,在这种被动句里,受害者不是直接的而是间接的承受某种事态的影响,即该动作不是针对这一对象实施的,但主语的确受到了影响。受害被动句的构成形式是“AはBにV(ら)れる”。当受事者A、施事者B多在句中出现,受事者又是有生物名词,特别是当被动句为自动词的间接被动句时,被动句所表示的动作、行为的状态、结果往往是不情愿、不如意的,具有一定负面的受害意识。“受害被动句”表示受动者(有情物)由于施动者这一动作的出现而间接地受到负面的影响,遭受了麻烦或伤害,从而引起不希望发生的结果。[4]关于日语的受害被动句有如下例句。

例2:食事のとき、隣の人にタバコを吸われた。

此句可汉译为“为吃饭时,旁边有人吸烟。”从形式上看,汉译后的句子中并不存在汉语被动句的标志,即“被”字。但原本的日语例句中含有日语被动句的标志,即“れる”的过去形“れた”。从意义上看,日文原句未出现的受事者即为说话人,说话人遭受到了施动者即旁边的人的负面影响。虽然,在日常生活中,旁边有人吸烟时,我们确实会因为烟雾遭受到麻烦和伤害,但“很不愉快”这一层含义并未在日文原句中得到直接的形式上的体现,在汉译时如果需要,还应补译“弄得我很不愉快”等。但正因为这层含义未在原文中得到直接体现,这种补译是否为画蛇添足,这也有待商榷。

3.结语

就以上分析而言,可以得知日语和汉语两种语言体系中的被动句的内涵与外延并不完全对等。回到奎因翻译的不确定性论题上,对于日语的被动句标志“れる、られる”等,它们究竟是意谓某一段时间里的“被动”、还是“被动”的不可分离的部分、甚至是所谓的“被性”,抑或是日语的“被动”就是“被害”呢?而从日译后的句子来看审视中文语法系统,中文里不含“被”字的“被动句”的被动句是否还应该被称为是“被动句”?假设这些句子可以仍可被称为“被动句”,那么暗含受害关系的中文句子是否也有被称为“被动句”的资格?以上的一切在目前至少还是不确定的。

参考文献:

[1] 陈启伟.朱锐.张学广,译.语词和对象[M].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2.

[2] 张永旺.日语被动句[M].旅游教育出版社,2007.

[3] 吕叔湘.现代汉语八百词[M].商务印书馆,1980.

[4] 张文,译.日语语法精要[M].商务印书馆,19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