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情境与历史语境——高中历史学科时空观念的反思与重构

李斌 赵玲

焦作市第十二中学 454000

摘要：高中历史学科中的时间和空间，是历史学习的重要内容。历史时空是一个整体概念，在具体的历史情境、历史语境中，历史时间和空间相互作用，通过对史料的分析，创设历史情境、剖析历史语境，回归历史场景，是培养高中生历史学科时空观念的重要手段。对历史时空观念概念再解读和培养体系的新建构，是培养学生历史思维的基础和关键。

关键词：时空观念；历史情境；历史语境

自2017年版普通高中历史课程标准出台至今，从事高中历史教学工作的一线教师、研究中学历史课程的历史专家和学者，对高中历史学科时空观念核心素养进行了长期的理论研究和培养实践，取得了丰厚的成果，建构了较为完备的时空观念研究体系。通过对已有成果的梳理与分析，有关时空观念的定义和解读大多将历史时间与空间单独剖析，或是将二者的概念机械相加，割裂了历史时间与空间的整体性¹。也有部分研究忽视历史语境，缺乏对特定时代背景中历史时空的动态变化的分析和总结²。通过紧密结合教学实践的反馈，部分研究对培养学生时空观念的方式出现了范式化、套路化等问题³。针对以上问题，本文将研究重点转向时空观念概念的再解读和研究体系的新建构，希冀有所启示。

1. “二元一体”：创建历史情境

对历史时空的关注，是分析历史事件前因后果、回归历史情境必不可少的维度。研究历史，必然要考察、研究完整的历史事件及历史事件之间的联系。历史时间与空间是“二元一体”的存在。《普通高中历史课程标准》将时空观念定义为：“时空观念是在特定的时间联系和空间联系中对事物进行观察、分析的意识和思维方式。任何历史事物都是特定的、具体的时间和空间条件下发生的，只有在特定的时空框架当中，才可能对史事有准确的理解。”⁴由此而知，历史时空观念强调时间前后、空间变化以及时空之间的相互作用，不能片面注重孤立的时间节点和空间定位。以人教版高中历史教材必修一第四单元为例，在讲授为何两次鸦片战争，英国都以入侵广东为突破口？天平天国运动为何在金田起义？义和团运动为何发源于山东？资产阶级革命派为何在武昌起义？诸如此类问题的讲解，时间和空间同为影响历史进程的重要因素，脱离时代背景进行空间定位，对学生理解、记忆历史将造成较大困扰，进而使其只识记单个时间或空间，不能将其联系起来，无法创建历史情境。而这种情况，是高中学生学习历史感到困惑的常见问题。

此外，历史人物本身就是时间、空间二元一体的直接体现，由历史人物联想到其生活的年代背景、地域特征，是构建历史情境、重现历史场景的重要手段。如2014年全国卷Ⅰ“指出宋应星、牛顿二人科技成果的特点及它们出现的背景”、“指出二人科技成果命运不同的原因”，通过宋应星、牛顿两位具有其各自时代代表性的重大历史人物，可以联想到明清时期、近代西方社会的时代背景，如明清君主专制加强、明清中国的农业和手工业发展、明清科技成就；近代西方资本主义的发展、启蒙运动对思想的解放、科学文化如牛顿经典力学等。在中外对比中，强化历史时空观念核心素养的培养，更有利于对长时段、大范围的历史事件的理解和掌握。

诚然，对高中历史教材所涉及的重大历史事件按照时间顺序简单排列，或以历史时期的地图呈现某一历史事件的发展过程，是高中生学习历史基础知识必不可少的环节，但是教师却不能以此为讲授历史课程的唯一目标。历史时间、空间作为重现历史场景的必要条件，时序、地图等是引导高中生认识、理解历史的重要工具，并不是学生学习历史的终点。在具体的应用中，也并非所有的考题同时考察历史时间和空间，一部分考题侧重于时间或空间，但在日常教学过程中却不能只以此为培养学生学习历史的唯一标准，对历史的学习，不仅仅是应对考试，更应是培养学生的历史思维能力和运用思维能力解决实际问题的实践能力。

2. 回归原意：剖析历史语境

运用时空观念，创建必要的历史情境是实现高中历史高校课堂的重要途径。把握历史时间和空间，可以带领学生通过剖析历史语境，进而从浩如烟海的史料中寻求历史真相，引领学生回归史料的原意。

以义和团运动为例，结合相关文献资料，分析为何在19世纪末义和团运动缘起山东。大多数学者将这一问题概括为列强的入侵、清政府的腐败统治、洋教传播、水旱灾害等。据文献资料记载，光绪二十四年（1898）夏，黄河下游决口，鲁西北地区发生严重洪灾，“所有被水州县共计三十余处，灾情轻重不等，且系连年积欠之区，民困未苏，今复猝罹昏垫，荡析离居。……百姓当时溺毙者五万余人，至今饿毙者不计其数”⁵。光绪二十五年（1899）至光绪二十六年（1900）间，华北、西北地区爆发大范围旱灾，光绪二十五年，“山东水、旱、虫、雹、沙、硷等灾交乘，灾区甚广”⁶。由此可知，19世纪末的山东地区水旱灾害频发，居无定所的民众沦落为流民，“不少灾民是以天时好时坏作为参加运动的主要动机”

⁷。19世纪末的水旱灾害很大程度上对义和团运动在山东地区的兴起和发展有着助推作用。

义和团运动缘起山东地区还与该地区的传教士有着紧密的联系。19世纪中后期，山东教案频发，传教士掠夺房产、欺凌百姓，引起民众的强烈反感和抵触。义和团对洋教及传教士的反击从当时张贴的宣传语中有所体现。时天久旱，义和团有意将此归因于洋人、洋教，“天无雨，地焦旱，全是教堂止住天”、“天久不雨，皆由上天震怒洋教所致”、“扫平洋人，才有下雨之期”、“杀了洋鬼头，猛雨往下流”、“洋人杀尽，欲雨还雨，欲晴叫晴”。受中国古代天人感应灾异观影响，水旱灾害被视为上天对人事的惩戒，义和团此举在一定程度上反应了中国传统文化与西方文化的冲突。因此，在特定的历史语境中分析和探究历史背后的因果关系，可知义和团运动兴起于山东的必然性。

三、理念重构：教和学的重新建构

《普通高中历史课程标准》要求高中生在掌握历史时间的表述方式和历史分期方式、古今地名、地图的基础上，运用时间术语、年表、地图，理解时间、空间的重要性，把握时间联系、空间联系，运用时空观念对历史长时段、大范围的史事加以说明，经过长期的训练，学会将历史事件置于时空框架下，利用时空尺度分析、比较历史事件，并作出论述。⁸针对当下学生时空观念较为薄弱的现实状况,亟需建立一套以时空观念为主线的培养体系。基于现行人教版高中历史教材，高中教师如何运用可行的策略，高效能培养学生历史学科时空观念以深刻理解历史？首先，前提条件是高效课堂模式。历史课堂的表现形式应是新课改背景下的高效课堂模式，注重培养学生独立思考能力和合作探究意识，使学生真正参与到历史课堂活动中。其次，历史课程中，避免割裂历史时间和空间，注重二者的整体性，在此基础上，授课时重在解释历史时空的表达方式、对历史进程的影响，学生在听讲、背诵、习题和总结过程中，渐次理解、记忆和强化对历史时间和空间的认识，形成较为科学的历史时空观念。最后，注重时空观念与其他核心素养的结合，避免使学生形成碎片化的历史认知。

根据上述课程标准的要求，对高中生时空观念的培养，不仅仅是碎片化的历史时间和空间本身，更应注重历史时间和空间的实践运用，以及建立在以理解历史事件为主的基础上，强化记忆历史时间和空间对历史进程的影响。马克·布洛克认为“‘理解’才是研究历史的指路明灯”⁹，在高中历史学习中，学生需要“从理解历史现象、历史事件的因果关系入手，去识记历史年代”¹⁰，这是学习历史知识的基本方法和技艺，理解历史才能更好地记忆历史。

高中历史教师深入挖掘教材中的相关历史知识，以时空观念为切入点，创建授课所需的历史情境，利用相关史料，剖析历史语境，回归较为真实的历史背景，以此深入理解历史事件的前因后果，长此以往，引导学生逐渐形成较为完备的历史思维能力，并能运用历史思维认识、分析、解决现实问题。

1 杨海燕：《高中历史教学与时空观念培养——以“古希腊民主政治”一课为例》，《中学历史教学参考》2016年第11期；龚茜：《高中历史教学时空观念的培养》，南京师范大学硕士论文，2017年；余新宇：《高中历史教材中的时空观念及其应用研究》，河南大学硕士论文，2018年；张闻闻：《“时空观念”在历史教学中的培养与应用的实践研究》，辽宁师范大学硕士论文，2019年；周媛媛：《浅论高中历史教学中学生时空观念素养的培养》，《新课程研究》2109年第3期；徐良：《浅析历史学科时空观念核心素养在高中课堂的培养》，江西师范大学硕士论文，2019年。

2袁捷：《历史学科核心素养之时空观念的培养及策略》，温州大学硕士论文，2017年；张渝阳：《新课标下高中历史教学中学生时空观念培养研究》，四川师范大学硕士论文，2018年；覃玲妹：《论学生历史时空观念在高中历史教学的培养研究》，《“教育教学创新研究”高峰论坛论文集》，2019年，第317页。

3 张春季、李连清：《高中生历史时空观念素养现状分析及培育策略研究——以驻马店市X高中为例》，《当代教育理论与实践》2019年第4期；王灿：《高中历史教学中时空观念的培养方法——以滕州二中为例》，贵州师范大学硕士论文，2019年。

4 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制订：《普通高中历史课程标准（2017年版）》，人民教育出版社，2018年。

5 《朱批档》，光绪二十四年七月二十三日张汝梅折。

6 李文海：《近代中国灾荒纪年》，湖南教育出版社，1990年，第651页。

7 林敦奎：《社会灾荒与义和团运动》，《中国人民大学学报》1991年第4期。

8 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制订：《普通高中历史课程标准（2017年版）》，人民教育出版社，2018年，第70页。

9 （法）马克·布洛克，张和声译：《历史学家的技艺》，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4年，第123页。

10 蔺子武：《时空观念的形成和历史教学》，《兰州教学学院学报》1991年第2期。 课题名称:时空观念在“两步・六环”课堂模式下的培养研究 学科分类:历史 立项编号: Jzjys202072